瑕疵

《夫人你马甲又掉了》之 乔声×林思然

       高考完以后，林思然一改平时乖乖女的形象，每天都打游戏打到深夜。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她把游戏链接发到群里，大家都积极响应。但过了一段时间，大家就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   “林思然，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拽，不就是三张神牌吗，欺负我们只有一张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只有乔声发了个笑嘻嘻的表情在群里：“是啊，我们有三张神牌就是了不起哦，有种单挑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大家当然不敢惹这位乔家太子爷，况且以他们的手速和技术，也打不过他呀，这时候装傻最合适了。

       看大家都不敢出声了，林思然直接在群里发了个语音：“大家想好志愿填哪里了没有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啊，可能会去魔都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这些考上京大的大神，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京城的圈子了吧以后可不要忘了我们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就是就是，苟富贵勿相忘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乔声，你填什么专业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还没想好呢，你填什么啊，林思然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想学金融，可是我爸妈好像希望我学园林艺术，可能希望我继承他们的园林事业吧，毕竟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心血……我正苦恼呢，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就今宵有酒今宵醉，明天的事明天再说。来来来，开一局。”

       乔声发的也是语音，但是背景里好像有其他人的声音，林思然隐隐约约听到“园林”“志愿”的词语，但又好像不是。“可能听错了吧，不管了，打游戏打游戏。”

       由于又熬夜了，第二天早上林思然很晚才起床。一打开手机，就看到好几个乔声的未接来电，打开微信，看到乔声发来了几十条信息：“林思然你起床没有？”“林思然你是猪吗？”“林思然你到底填什么专业啊？”“等下就要回学校填志愿了，你要不要我帮你填啊？”……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没理他，直接打了个电话给秦苒。

       “苒苒，你志愿填了吗，你在京城填不了吧，要不要找人帮你填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，你不是也在京城吗，我帮你填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虽然没搞明白秦苒要怎么填，但是她知道秦苒不是一般人，也就放心交给她了。想了想，又打开微信，给乔声回了条信息：“不用啦，苒姐说帮我填了，至于什么专业，我就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过了两分钟，秦苒听到微信消息提示声响起：“苒姐，林思然填什么专业啊？”乔声？他问这个干嘛？怎么不直接问林思然？

       给自己和林思然都填完志愿后，她想了想，给乔声回了两个字：你猜。

       微信很快就收到了回复：“苒姐，你就告诉我吧，求你了，你是世界上最美丽大方的女子，这事关我的前途啊。”顺带还配了好几个“拜托”的表情包。

       哦？有点意思。秦苒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“金融。”

       收到这两个字的乔声呼了一口气：“还好还好，不然我就要去做花匠了，可能还得被我爸妈打个半死。”然后把志愿申请表格上第一志愿的“园林艺术”删掉，输入金融专业的代码和名称，又仔仔细细地核对了好几遍，这才确认提交。

       录取结果公布的那天，林思然在朋友圈发了个查询结果的截图，她如愿以偿被京大金融专业录取了。

       而乔声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京大录取结果查询的页面，最后不得不承认，他没有看错，他的确没上第一志愿，而是被第二志愿录取了。看着林思然的查询结果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晚上林思然像往常一样，吃过晚饭便打开游戏，把游戏链接发到群里，平时十分活跃的几个人立刻活动了起来。打了两局之后，林思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，乔声呢？平时他从来没有缺席过的。她打开微信，给乔声发了条信息，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。“算了算了，可能是被家里人带去什么庆功宴了吧。”林思然没有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看着林思然发来的信息，心烦意乱，不知道该回复什么，索性把手机关机，跟着父母去旅游散心了。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等了两天，一直等不到乔声的回复，觉得有点奇怪，跟秦苒聊天的时候便把这件事说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秦苒想了想，这两天是公布志愿的时间，加上前两天乔声的奇怪反应，便马上想到了应该是和这个有关系。她打开电脑，轻车熟路地进了京大的教育系统，打开了乔声的档案。果然如她所料。

       她打了个电话给周校长。“周校长，我有个同学想上你们学校的金融专业，但是分数不太够，被分配到其他专业了，您看能不能……”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，她想了想，又给乔声打了个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听说秦苒可以帮他调到金融专业，自然也十分开心，但想了想，还是拒绝了：“不用了，谢谢你，苒姐，我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好。”在消沉了几天之后，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，大二再凭借自己的实力转到金融专业了。挂了电话，他心情舒畅了很多，又打开了好几天都没上线的游戏。

       “乔声你终于上线了，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家里有点事，忙了几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，又开了个游戏局，乔声不在的这几天，她打游戏都觉得有点不痛快，可能是因为只有乔声是和她一样有三张神牌而且技术也不错的。

       很快暑假就要过去了，趁着距离京大开学的日子还有两三天，他们几个经常一起打游戏又同在京城的人约好一起吃饭。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，还没见到林思然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看了一眼淡定的秦苒，给林思然发了条微信：“林思然，你搞什么啊？怎么这么久还没来？”林思然没有回复。

       恰好在这个时候，有人推开了包厢的门，乔声立刻站了起来：“林思然，你……”刚进来的服务员被他的反应吓到了，站在那里，进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乔声有点尴尬，赶紧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又过了十几分钟，林思然终于出现在了大家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她刚一进门，就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。当然，除了一直戴着鸭舌帽挡着脸的秦苒。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热，但还是假装淡定地走过去，坐在秦苒旁边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，盯着她的脸：“林思然，你今天的打扮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今天的打扮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没，没什么，很漂亮。”乔声突然觉得有点紧张，他想可能是因为快开学了。

       听到他们的对话，秦苒抬起头，看了林思然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今天一反常态，以前很爱穿运动服或者白T牛仔裤的她，今天居然穿了一条纯白的吊带裙，脸上似乎还化了淡淡的妆。她的脸有点红红的，不知道是腮红打多了还是在害羞。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，看上去十分清纯，还有点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“乔声，你发什么呆啊，赶紧给人家倒水啊，这大夏天的，人家女孩子都愿意出来陪我们吃饭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啊？哦哦哦，来了。”乔声赶紧伸手把林思然面前的杯子拿过去，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果汁。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愕然，平常把她当兄弟看的这些人，今天都吃错药了吗？

       这顿饭林思然吃得极为惶恐，因为那几个男生时不时就让她多吃点，还主动给她倒饮料，尤其是坐在她旁边的乔声，甚至还问她空调会不会太冷。林思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，拜托了大哥，外面气温36度，空调已经被调到了29度，她怎么可能会冷。

       吃到一半，林思然突然抬起头看着秦苒：“苒苒，你要不要吃水煮肉片？”秦苒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，她就已经站了起来，直接走出了包厢。

       没有听到林思然说了什么的乔声一懵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但是心里莫名有种直觉告诉自己应该追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他刚走出包厢，已经不见了林思然的身影。他又往大厅的方向走了几步，想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，就转身准备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他刚转过身，就听见离包厢不远的楼梯口传来哭声。他心里一动，赶紧小跑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坐在楼梯上，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脚踝，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赶紧上前，蹲下来看着她的脚踝，脚踝红了一片，已经有点肿了起来，还有点擦伤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刚才找不到卫生间，就想上楼找，下来的时候不想等电梯就直接走楼梯了，谁知道这楼梯地板也太滑了，我就滚下来了……”看见乔声来了，林思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，眼泪一串接着一串掉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有点无语，想给她擦擦眼泪，但是没有带纸巾又不好意思直接用手。他纠结了一会，实在是无法无视这个哭得一脸眼泪的“笨蛋”，干脆把自己的袖子伸过去：“你擦擦眼泪，免得等下大家以为我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也不客气，直接就把眼泪鼻涕往他的袖子上抹。擦完眼泪，她想着大家等了那么久没看见她回去，说不定会担心，就双手撑着楼梯想站起来。可是脚踝实在是痛得紧，而且由于是滚下来的，屁股和大腿也撞到了，一动就痛得眼泪往下掉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赶紧伸手扶着她，看她实在是太痛苦了，心里慌慌的，另一只手很想也伸过去，想着干脆把她抱回去算了。但他不敢，平常脸皮很厚的他今天居然觉得有点紧张，闲着的那只手抓着裤子，松开又抓紧，再松开再抓紧。他搀扶着一瘸一拐，还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的林思然，直视着前方的路，不敢扭头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回到包厢，坐在里面的人看到这个情况赶紧去找服务员拿来冰块和药酒。林思然坚持不肯去医院，说她一向害怕医院。实在没办法，只能给她用冰块敷一敷，这个责任又责无旁贷地落到了离她最近的乔声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是我，我把她扶回来已经很累了好吧？”乔声一边大声抱怨，一边接过冰块，“疼吗，疼你就说，我没有经验，怕弄到你的伤口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啧啧啧，口嫌体直啊乔声。”众人看到这个场景纷纷起哄。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和脸都开始发热了。她看着乔声，觉得今天的乔声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谢谢你啊，乔声。”

       乔声抬起头，刚好对上她的目光。不知怎么的，她突然心跳有点加速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也好不到哪里去，听到大家的起哄，又刚好和直视，他竟然也觉得耳朵有点发热，赶紧移开视线，又低下头给她冰敷。

       水煮肉片和林思然多点的一份酸辣粉端上来了，她立刻提起了精神，仿佛忘记了刚才的痛楚，拿起筷子就吃。

       还在帮她冰敷的乔声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盛夏的天气，空调温度又高，林思然吃得额头开始沁出汗水。汗水顺着太阳穴流下，流到脸颊上。林思然觉得痒痒的，直接用手背往脸上眼睛上一抹。

       坐在她对面的男生一抬头，犹豫着开了口：“林思然，你需不需要照照镜子？”

       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抬起头看着她，全都愣住了。过了两秒钟，有人开始笑出声，大家于是笑成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一脸懵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也顾不得手上的冰块，憋着笑，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准她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林思然看到镜头里的自己刘海被汗水打湿了，画的眉毛眼线眼影也已经被打湿，刚才哭得太厉害，加上她手背一抹，全都晕染成了一团，她真的成了一个大熊猫。

       “啊！这这这，这怎么回事啊？”她赶紧把脸捂住，不敢让别人看。要不是因为受伤了，她现在一定不顾一切冲到卫生间把自己锁起来，太丢脸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乔声，找服务员要卸妆巾。”秦苒坐在旁边憋着笑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，开口“吩咐”乔声。

       乔声猛得站起来：“为什么又是我？我可是堂堂乔家大少爷，今天居然要服侍别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秦苒看了他一眼：“真的不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去，我去还不行吗？”接收到秦苒的眼神，乔声赶紧把冰块放在椅子上就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拿到卸妆巾的林思然一只手还捂着脸，赶紧转过身，背对着大家，把脸上的化妆品都擦掉。

       卸完妆的林思然又恢复了原来干干净净的样子，不过经历了这个小插曲，她是不敢再继续吃了，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，就坐在那里发呆生闷气。

       秦苒从后面绕过她，对着乔声低语：“林思然好可爱啊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乔声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他怎么觉得秦苒这话听起来那么奇怪，好像话里有话。